童年的夜晚,总是伴随着庙前戏台上传来的锣鼓声和悠扬的唱腔。那时候,我还是个懵懵懂懂的孩子,不懂潮州话,也听不明白戏里唱的是什么,但这并不妨碍我对潮州大戏的喜爱。
每逢庙会,村里的神庙前总会搭起一座戏台,一连好几天都有戏班子演出。大人们搬着椅子围坐前排,听得津津有味,而我们这些孩子,则三三两两地围在戏台旁,有的趴在地上看热闹,有的跟着锣鼓节奏胡乱比划,甚至有人学着戏台上武生的动作,蹦蹦跳跳地“比武”。
最有趣的是,有一次一出《三岔口》的武打戏演得正酣,台上的演员在黑暗中摸索、打斗,台下的孩子们却忍不住笑出声来,因为我们发现,一只野猫竟然跳上了戏台,正悄悄绕到武生的脚边。突然,武生一个腾空翻转,猫受到惊吓,猛地窜出,把正在看戏的一排大人吓得惊叫连连,场面顿时变得热闹非凡。演员们一愣,台下观众哄堂大笑,连我父亲也笑着摇头,说这是一场“猫也来凑热闹”的特别演出。
还有一次,我在戏台后面偷偷学花旦的动作,对着一面破旧的铜镜模仿她们的手势和步伐,却被一个戏班的师傅看见了。他笑着递给我一把小折扇,示意我可以拿着“更像一点”。当时的我不好意思地跑开了,但从那以后,每当戏台上有花旦表演,我都会特别留意她们的姿态,心里暗暗想着,下次一定要学得更像才行。
童年的回忆如同潮州大戏的旋律,虽时隔多年,依然萦绕心头。那时的我或许听不懂戏文,但那些锣鼓声、身影、欢笑,早已成了生命中不可磨灭的记忆。如今,每当听到潮州大戏的旋律,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庙会的夜晚,回到了那个充满欢声笑语的童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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